《金粉世家》原著:金銓去世當(dāng)晚,二姨太吞煙殉情,深情外有隱情
二姨太是金銓一個妾,她個性收斂,能力欠佳,在原著中存在感極低。若不是生了一個顏值高,惹人愛的女兒——梅麗,這個“老實人”在上有金太太無形壓制,下有翠姨爭寵的金家,恐怕要被人忽略。但金銓去世當(dāng)晚,二姨太反轉(zhuǎn)成主角,玩了一出“吞鴉片自盡”,讓金家人為她手忙腳亂,作家張恨水為這段取名為“漫云長厚殉節(jié)見真情”。
金銓去世,作為共同生活40年,生育4男3女的正房金太太來說,也不過因數(shù)度悲傷,昏迷倒地,而不受寵的二姨太為何以激越方式為丈夫殉情?是夫妻情深,還是另有隱情?
1,由祖老太爺做主娶的妾
二姨太,苦命人出身,嫁于金銓做妾后,金銓夫婦待她不錯,正房子女們也都高看她,在金家,她確實享了半世福氣。
聽說金銓要納二姨太,大戶出身的金太太自然萬般不愿,誰想丈夫枕邊有她人?無奈金家富貴,一夫多妻是常態(tài),金太太違逆不過。
冷清秋第一次受邀去金家,回來對母親講述金家門面:“金家那房子實在好,排場也實在足。”但金燕西爺爺那輩,門面比現(xiàn)在還要闊綽。爺爺?shù)苄秩齻€,有文有武,個個官居二品以上,可惜人丁不旺,長二房只留下一個姑母。燕西爺爺,除了收房的丫頭不算,共有5房妻妾,但只生金銓弟兄兩個,不巧,金銓哥哥長到30多歲,英年早逝,只留金銓一個獨子。金銓集萬千疼愛于一身,但他沒有恃寵而驕,功課極好,尤其詩文功底很深。加上燕西爺爺眼光超前,送金銓留學(xué)歐洲,回國后金銓成了國家的搶手人才,官至國務(wù)總理。
“那個時候,你大哥二哥都在英國留學(xué),其余都在家里,燕西還只兩三歲呢?!?/p>
不少作者在解讀二姨太時,總說二姨太善于伏低做小,金太太沒生孩子前,她絕不提前生孩子。實際上,二姨太嫁過來,金太太已生下四男三女7個孩子。金銓膝下男孩已不少,但受舊家庭里多子多孫思想影響,祖老太爺做主給金銓納了二姨太。為防止金太太壓制偏房,祖老太爺親自出面替金銓娶妾。
金太太能與二姨太平等相處,不僅因為二姨太低調(diào)收斂,人畜無威脅,還因為嫁入金家時,得到了長輩強有力的支持。
2,金府里的“吳老實”
燕西笑道:“今天大家一個樂勁兒,真也了不得,樂得要發(fā)狂了,連二姨媽,一個有名的吳老實,都能說起來?!?/p>
燕西兩個嫂子同一天生孩子,金家人一個比一個興奮,就連笨嘴拙舌的二姨太,說起話來也是一套套的歡喜詞,燕西禁不住說了上面的話。
二姨太在金府被稱為“吳老實”,這與她多年來伏低做小,本本分分,視金太太為當(dāng)家主母,從不逾規(guī),從不挑釁她的權(quán)威有關(guān)。厚道的金太太看到二姨太善良內(nèi)斂,對她自然和善平等。比如春節(jié)拜年,輪到二姨太給金太太拜年時,“拜年”兩字還未出口,金太太一把拉住她,笑道:“我也給你拜年,兩免罷。”而三姨太翠姨給金太太鞠躬行禮時,金太太坐著只是點頭笑。
不管是原著還是改編劇情,二姨太在金銓身邊的存在感都很低,似乎讓人記得她只是梅麗的娘,卻忘了她是金銓的一個妾。
金銓對正房金太太的夫妻情是一種你尊我重,對三姨太翠姨,則是夫妻間的小甜膩。比如金太太勸他“三戒”,尤其老年要戒色,他內(nèi)心雖抵觸,卻給足了金太太面子,任由她“擺布”,答應(yīng)少去翠姨房內(nèi),同意調(diào)養(yǎng)身體。
對翠姨,金銓更多的是老夫少妻的調(diào)情,身心的放松,就像翠姨所說,金銓“平時對晚輩一副正經(jīng)面孔,對下屬一副活閻羅”,但在翠姨這,他卻成了不知害羞的“小丑兒”。劇情中,二姨太和金銓唯一交集是,得知金燕西去尼姑庵閑逛,金銓極為惱火,金太太不知該說啥,二姨太用一句話化解了僵局:“燒香拜佛要去廟,尼姑庵是女人去的,以前你不知道,跟你說了,下次就別去了?!?/p>
金太太和翠姨在外人眼里都有一定分量,唯獨忽略了二姨太。比如,某總長太太打電話,只請金太太和翠姨去吃飯,卻沒有二姨太的份,這與二姨太長久以來的低存在感有關(guān)。
二姨太在子女眼中,是懦弱無能之人。二姨太當(dāng)眾說話,總被女兒梅麗駁回;她的意見會被晚輩忽略或嘲笑。
金銓去世后,因分家不公,導(dǎo)致翠姨反目,金太太大怒:“你能代表這些人和我要產(chǎn)業(yè)嗎?除了梅麗,都是我肚皮養(yǎng)出來的……就是梅麗也不過她娘出來說話罷了?!倍烫牭教嶙约?,站起來不知該說啥,金太太讓她簡單說,二姨太半天才擠出一句:“我上半輩子,那樣可憐……”不等說完,梅麗跳起來阻止:“請你簡單說,你索性從上半輩子說起,若是不簡單,這得說上十輩子了?!币卯?dāng)場忍俊不禁。
清秋懷孕8個月生下孩子,金太太感覺不體面,玉芬想讓清秋出丑,極力散布她未婚先孕,二姨太不想事態(tài)擴(kuò)大,擺手低聲道:“其實也不算什么,八個月添孩子的,多著啦。再說,改良年頭兒,添了孩子結(jié)婚,也有的是?!庇穹遗隽塑涐斪?,故意揶揄二姨太,“都要遇到你這樣的上人,這事就好辦了?!倍烫溃骸拔覜]有做上人的資格,也管不了誰,一定是多哭幾場?!迸宸己陀穹衣犃诉@樣沒主見的無能話,都笑起來。
若不是書中提到一句“二姨太和金銓感情向來不錯”,若不是生了梅麗這個可愛,且存在感十足的女兒,若不是金銓喪禮二姨太殉情,真的讓人覺得二姨太是被金銓遺忘的妾。
3,殉情不只是夫妻情深,更是無望和大愛
當(dāng)醫(yī)生宣布金銓已過世,金太太放聲痛哭,半天時間,已哭數(shù)場,因過于傷感,身體極度疲倦,昏過去了。
大家手忙腳亂安頓好金太太,那邊傭人又傳來“二姨太出事了”。原來,金銓去世當(dāng)晚,二姨太吞煙片自殺了,待被人發(fā)現(xiàn),已中毒多時。這個行為在金家子女眼中是夫妻情深的殉情行為。
金銓去世,金家人各有心事,尤其金燕西最為復(fù)雜。他想到自己沒有存款,沒有工作,沒有技能,沒有好的丈人家可依靠。有父親在世時感覺不到可貴,如今才知失去依靠了。
他們的悲傷與心情被二姨太毫不掩蓋地宣泄出來:
“我怎樣得了呢?日子還長著啦,我靠著誰呢?你待我們那些好處,我們一絲絲也沒報答你,叫我們心里怎樣過得去呀?你在世,你讓我們享福。你陡然把我們丟開,我們享慣了福,干什么去呢?你是害了我們啦?!?/p>
確實,金家如此排場的場面全靠金銓在支撐,四個少爺吃喝嫖賭,一個比一個胡鬧,一旦金銓倒下,金家孩子誰也撐不起家庭,金家面臨分崩離析。
果然,金銓去世才三四天,食盡鳥投林的分家傳言暗流涌動,兒子媳婦開始謀劃如何分家,若不是金太太傳下命令“未出殯前,誰都不能提分家”,只怕金家更要遭人恥笑。
人心不齊,強扭在一起過日子會更糟糕。最終,金家還是分成了小家。子女們各奔東西,三個哥哥搬出另立小家,金燕西則隨兩個姐姐去了國外,看著曾經(jīng)熱鬧非凡的家庭一下子分崩離析,梅麗百感交集,傷心落淚,二姨太說出這樣一句話:
“我早知道就不能有什么好結(jié)果的,那天吞鴉片,你們讓我一閉眼睛,睡了過去,是多么的好。偏是你們又想法子把我救了過來?!?/p>
金家走到今天,二姨太早有預(yù)感,吞鴉片自盡并非多深情,而是不忍看到金家落魄,也沒有能力再養(yǎng)梅麗,索性撇得干凈。
被救回來的二姨太并沒有帶著梅麗,另立小家,而是選擇跟著金太太去西山居住,這另佩芳不解。佩芳覺得二姨太不必要再跟著金太太做個偏房角色,應(yīng)該獨立居住,但二姨太說自己是個多余人,該去陪著老太太。
其實,二姨太大智如愚。試想,那個年代女子沒有一技之長,沒有工作機(jī)會,揣著一萬元帶著女兒如何生活?二姨太選擇金銓去世當(dāng)晚自盡,留下殉情美名。她知道金太太不會不管梅麗,而跟著金太太終比跟著自己強。二姨太愛梅麗,為梅麗打算也是到了骨子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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